奔丧记

2009年12月19日凌晨, 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 告知爷爷过世了。 我一夜没睡着, 向亲人们转达这个消息,马上帮爸爸订机票,让他当天赶回来。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自从我记事以来, 家里并没有至亲的人过世。 前两年外公外婆的离去,也只是让我感到十分惋惜。 而这次, 因为从小跟爷爷奶奶在一起, 爷爷的离去让我真的感到至亲的人永远的离开了。 他没有患严重疾病, 没有与病魔斗争, 也就没有给家人造成任何负担, 自己也没有什么痛苦。 在我的印象中, 他虽然身体不太硬朗, 但说话声音洪亮,清楚。 夏天回去看两位两人, 当我用相机给他们拍照时, 其实心里面就挺酸的,我希望以后每次回来都给他们拍照,看到他们笑。

19日夜半,我在接到赶回来的爸爸后,与大姑,弟弟一起包车回到老家。 爷爷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没有一点害怕, 看着他, 为他把衣服扣好, 给他点烛续香。 当晚, 我守到早上5点钟, 让其他人都去休息。

20日, 帮忙的人都来了。 开始杀猪,打灶,摆灵堂,做牌坊…… 宴席摆在小镇的十字街上,街坊们搬了自家 桌子来,妇女们就一人端了一盘碗筷, 照顾这一桌人吃饭。由于时间紧,准备不充分, 很多时候都很仓促, 我们也不停的跑腿, 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中午的时候,入棺。烧了符纸,我们裹了白布,缠了青麻,也就是真的披麻戴孝,跪成两排,大人小孩都哭了, 我的眼睛也红润了。 我知道,最伤心的时候是在见到安静的爷爷那一刻。

晚上吃完饭, 原以为守夜的人会有不少。 爷爷生前喜欢热闹,当晚请了三拨乐队。 但事实上也就自家人在一起。乡下的晚上,不到九点,都已经很安静了。我们让乐队唱到凌晨1点就够了。他们面对着空旷漆黑的夜幕,大声的唱着,也就算热闹了,也让别人知道,家里人还有人的。 后半夜, 我把哀乐的声音开得较小了,不想影响到镇上 的人们休息。大家围着煤生的火灶,一直聊天。 我时常走动着,就是不让自己有困意。 感觉只是为了等到天亮, 只是在5点半,出殡前一阵子,才感觉,这是陪着爷爷最后的时候了。

21日早上6点, 天没亮, 帮忙的人们都到齐了。 盖上了棺木, 提了引路灯, 背着纸钱和火炮,打着火把,8个壮汉抬着棺木开始飞奔。 风俗是要在天亮前偷偷的埋了,而且一定要快。所以在这大雾生起的夜里,火把,电筒乱舞,人们飞跑着, 我还得拉着小妹跑到前面去。 场面混乱,可能这也是习俗的一部分吧。

晚辈们全都跪着,然后棺木入土。 爸爸作为长子为爷爷整理仪容。撒了五谷, 盖上棺盖,亲人们一人挖了三下土。放炮,烧纸,花圈也都烧了。回来时,天还没亮。

爸爸,奶奶都非常辛苦,感谢所有帮忙的人们,爷爷一辈子累积的人缘并不太差。

希望爷爷在极乐世界里过得安逸,自在。我们对在世的亲人们,要更加珍惜,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快乐的在一起更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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